0326

喜欢互动但又害羞的别扭性子

闲看天下金作马21(1)

  嫩红的舌尖舔舐米白的粘稠液体,卷进去后擦过锋利的虎牙拉出暧昧的丝线,滕梓荆无奈的嘴角抽搐,“哎哟我的祖宗诶!你明明可以直接烫死我,却还是用勺子喂,你真的,我哭死。以后你直接粥一烧滚就倒我嘴里得了,整这么一勺一勺的多费事儿!”

  见范闲立马利索的把米粥一摆,袖子一甩,往室外大步子一迈,滕梓荆只好抽着气服软,“得得得,这天底下就你最会照顾人!”他又阿谀奉承了好一阵,范闲才又回来喂他喝粥,唉,谁叫上次醒来的匆忙,两个人都累的很,没说两句话就睡过去了,话也没说开,范闲总归还是有些赌气。

  “怎么又把这个戴上了。”滕梓荆撅着嘴自己吹勺子里的米粥,他的手指折了几根,一弯曲就疼得慌,现在喝个粥还得指望范闲喂,虽然情况确实如此,可即便自己会疼得龇牙咧嘴,滕梓荆也要不老实的对范闲动手动脚,就比如现在,他把手指搭在范闲的脖颈上,指尖摸索着那块红边黑布与脖颈之间的缝隙,“难不成是我梦游往你脖子上留了印子?”

  范闲翻了个白眼,“你可长点心吧,等五竹回来了,再这么说,我就得去海上捞你。”他把空了的粥碗放好,往滕梓荆的肚子上轻拍,无视那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衣服脱了换药。”

  见滕梓荆捏着衣服袖子一脸无辜的看自己,他又叹了口气上去帮忙把衣带解开了。

  跟五竹练了一段时间的武,学了借力打力,正面吃了程巨树一拳的滕梓荆倒是没有断肋骨,只是被缠在程巨树拳头上的铁链切面划出了一道口子,还好因为那天他把看到一半的红楼塞到怀里,所以虽然程巨树的动作狠利,他也只是伤了表皮。

  至于那条断了的腿则是在吃了一拳之后,发现程巨树要对范闲下手,他一时心急,不管不顾的踢过去,结果被抓住,硬生生的在地上砸断了。好在经过范闲的救治,滕梓荆的腿被保了下来,别的损伤暂且不提,估计过个一两月也就能正常行走。

  “滕梓荆,”范闲单膝跪在床塌边低头处理伤口,眉头轻蹙,一副认真的样子,“我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无法忍受亲近的人受到伤害。程巨树和我毫无瓜葛,敢让他在庆帝宣召时下手想必此人的位置也不低,而我如今尚无权势,就算反击也许也是个以卵击石的下场,平白的让身边的人也受到牵连。可这些都是冲我来的,滕梓荆,牛栏街这么一次已经够了,你……”

  察觉到意图,滕梓荆打断了话头,“范闲,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那句,我这条命只为家人而死是什么意思。”他的脸有些发红,之前总是和范闲插科打诨的,难得正儿八经的说句话,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人总是对没拥有的倍感珍惜。我一个人在江湖飘了十几年,见识了那么些东西可回过头来最珍惜的还是家人。滕齐并不是我的血亲,我北上时在难民堆里发现了孤身一人的他,可打那之后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我愿意为他而死。机缘巧合,后来又遇见了你。范闲,人的一生总要有甘愿为之而死的人,不然人生何其无趣,而我愿意为家人而死。你要明白,心甘情愿作出选择的是我。况且,”滕梓荆话锋一转,伸出两个没受伤的指节展开范闲皱起的眉头,“滕齐说他喜欢这儿。”

  是啊,滕齐喜欢这儿,滕梓荆也是,就算没有五竹的嘱托,他也早就是会不由自主把危险从卷毛小子面前挡开的人了。 

  “滕梓荆……”

  “诶诶诶,打住吧。咱过个几十年再提这茬,这样以后等你发达了我也好多捞点跑路费。”滕梓荆掐了掐范闲鼻头的小痣,“说点正经的,这监察院也真是,把鸽子养那么肥,深怕别人听不见传信的响动。”尽管受伤卧床这么些天,滕梓荆杀手的警觉本能还是没有消退,从院子里这两天越来越明显的翅膀扑腾声以及范闲偶然展现出来的严肃神情,他也明白又要发生什么事儿了。                                           

  收好药品杂物范闲道,“养鸽子的是王启年,确实有些太尽职了,鸽子各个肥的跟鸡一样,真不知道怎么还能飞得起来。。”

  “你是要?”滕梓荆听说程巨树目前被关押在监察院地牢内,为了确保边境战事顺利,监察院一处主办决定将人移送回北齐,至于具体的日子,想必范闲已经是知道了。

  “嗯,今天就要动手。”

  得了回复,滕梓荆思索了片刻,“我那天穿的黑袍子里有两柄短刀适合你。”

  “嘿嘿,早拿来了。”范闲机灵的笑了笑,抽出短刀,银白的刀刃上滕梓荆担忧的眉眼一闪而过,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这家伙!”虽然他自己也明白,范闲下的决定一定是准备好了的,可那些个婆婆妈妈的关心话总还是晃晃悠悠的挂在嘴边,以前闯江湖的时候哪里是这个样子,滕梓荆忍住话头,憋了半天说了句,“记得给我完好无损的拿回来。”脸上是装出来的愠怒样子,一句话在他脑袋里反复播放,程巨树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北齐八品高手……

  “放心放心。”范闲拿着刀耍了几个花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刀刃在指间快速穿梭,贴着嫩白的皮肉滑来滑去,滕梓荆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给刀开了刃,“要不把滕齐叫来,一会儿我出去办事儿让他给你解解闷儿。”

  “算了,那小子前几天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让他玩儿去吧。”滕梓荆盯着范闲手里的刀,等范闲终于把刀插回去时悄悄的松了口气。

  “哝,拿去,”范闲给滕梓荆扔了什么过去,滕梓荆接住仔细一看,是《红楼》最新一卷,翻开还是熟悉的鸡爪字,“晚饭就别等我了,我估计得明天回来。”

  

  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向来以胆大心细的行事风格著名,牛栏街刺杀一事发生后,他指挥人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救助了范家小子,控制了刺客程巨树,顺便把在现场唠唠叨叨碍手碍脚的王启年一脚踢到了追查司理理行踪的队伍里。

  所以啊,牛栏街一事,虽然有监察京内异常事务职责的一处理当被惩处,可在朱格的这一番行动下,庆帝倒也没有怪罪下来,即便定了追查真凶的期限,反而也是让一处得以全权处置这次事件。

  把程巨树移交给北齐的缘由,朱格让代理院长言若海向庆帝传达了,虽然庆帝爽快的同意了,可让朱格有些奇怪的是,明明三两下就能安排好的移交手续,朝内上上下下的莫名其妙拖拉到范家那小子醒来了才办好。

  移交手续一办妥,他就将假的城外移交路线散播出去,并且在假路线上加派了人手,要是范家小子真出现了,保准能及时擒获。至于真路线,则是由两人护送程巨树穿过城内的闹市,光明正大的走商道一路出城北上,大庭广众之下,朱格认为,范闲那小子该还是没有这个胆子下手。

  可惜啊,京都城内一角,每天按时起飞的肥鸽子扑腾的翅膀,成功把朱格的一切准备都打乱了。

  这天,等朱格带着人冲到范闲和程巨树身边时,程巨树脖子上插着刀刃,已经没了气息,寒风里的身子早就凉透了,而范闲则立在墙边,托举着一根被杆状物刺透肩膀的七八岁样子的孩童。

  在监察院的控制下,周围的民众迅速散开了一片空地,朱格指挥其余人等按耐不动,自己上前走到范闲身旁,等他脚步落定,范闲才向他投了个狠利的眼神,“拆了这面墙,带上他,我跟你走。”朱格这才发现范闲托举的孩童被牢牢的钉在了墙上,此时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朱格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拆一面墙能让范闲乖乖的跟自己走,他也没什么损失。

  一声令下,那孩童钉着的墙被完整的拆了下来,过程中,范闲一直小心的托着孩子,直到墙体被水平抬起,“把他送到三处。”看见监察院的官员们上前,范闲抬头盯着一块屋脊低声说,那里曾经有个白色的身影闪过。

  “走吧。”朱格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范闲抬头朱格才看清,这范家小子也受了伤,脖颈上的黑布被划开了一道,此时正往外渗血,走起路来也是跌跌撞撞的样子。

  他并不觉得意外,朱格盯着范闲的后背,就这么些天估计牛栏街的伤也没好全,如今新伤盖旧伤,养好不知要等待什么时候,这么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往后住在监察院的地牢里,身子骨怕是要扛不住。

  拔了程巨树脖子上的刀后,沉默的走在前头的范闲自然不知道朱格的心思,他还想着程巨树死前那句,“我死就死了,但你要救救这孩子,他是我的朋友……”

  事情如何走到这一步,还得从范闲告别滕梓荆,离了范府说起。

  

  被朱格赶去追捕司理理的王启年每天都会让一只肥鸽子给范闲送信,平日里都是追捕的进度与见闻,什么哪一队发现追的是个假线索;哪一队被误导奔袭数百里;今天城东哪家酒店烧鹅做得好吃;昨天啥时候遇见了个俏丽的老板娘,多聊了几句(还让范闲别和他的娘子说)。

  而今天的消息则是,“黑骑协助捕获司理理,陈萍萍回京在即。”看了这个,范闲就知道,出手的时候到了。

  他早就猜透了朱格的心思,在闹市拦住了程巨树,监察院的人在程巨树的要求下不能动手,就留两人当街单挑。

  上次一战,范闲联手滕梓荆将程巨树伤了四五分,此时范闲霸道真气全开倒也能和程巨树打个平手,偶尔还能占了上风,如此步调下去,再过几分钟,胜负定分。

  可程巨树终归不愧为北齐八品高手,在两人缠斗之间,抓住了个极难察觉的破绽,挥拳径直朝范闲的死穴打去。

  范闲仗着全开的霸道真气奋力向后退了一丈躲开攻击,谁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程巨树已是又扑了上来,势头比方才还要狠上几分。范闲见此已经打算硬接下这一击以求的下死手的机会,哪能料到,两人中间突然窜进来个孩童,可范闲的刀早已向程巨树的脖子刺去一时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被夹在中间。

  他没看清那孩子的样貌,可程巨树却浑身一震,突然脚尖点地调转姿势,将孩子护在怀里,还未等范闲反应过来,他的脖子一热,一长条状物体从面前擦过,穿透程巨树的心口,以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孩童的肩膀将人钉在了墙上。

  变故发生在毫秒间,三人在空中翻腾,范闲极力转头朝偷袭的方向看去,在他的刀刃结实的扎在程巨树脖子的一瞬间,他也看清了那人的姿态。

  那是一个站在屋顶上,以奇异的姿势用脚踩开巨弓,一手拉开弓弦的人,那人一身白衣,浑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撤离时干净利落,分辨不出男女,可范闲还是在那人收弓的空档,察觉到那人另一只手似乎有些不便。

  等周围的人因为庆国少年英才当街搏杀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而欢呼雀跃时,程巨树正抓着范闲的靴子说出最后一句话,而范闲这才看清那孩童的样貌。

  少年的一声悲鸣让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再后来就是监察院插手了。

  

  0326:问,白衣刺客是谁?答中当天加更,长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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