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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互动但又害羞的别扭性子

闲看天下金作马16

  范闲的马车一到工地,刚好来检查进度的范若若和范思辙就迎了上来。


  多日不见范思辙,倒是成熟了不少,明明一直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少爷,如今为了做买卖,肯坚毅的连日睡在澹泊书局的监工窝棚里,身边侍女也没带,只留了两个机灵点儿的护院帮忙跑腿,着实是让范闲对他刮目相看。


  “瞧你忙得,胡子都长出来了。”进了监工的窝棚,范闲看见范思辙下巴有了些青茬,就调笑着要上去捏两把。


  范思辙红着脸躲开了,“整天待在工地上见到的都是些粗人倒也无妨。早知道哥你要来,我就好好刮一刮了。”


  “这小子啊,这回是真想干出点名堂。”范若若说着,把要经范闲敲定的方案递了过去。


  范闲又同他们俩唠了一会儿闲磕后,便迅速的开始处理起这些天他在家里写剧本时堆积的事务。不查不知道,范若若和范思辙一个管人,一个管财,把澹泊书局上上下下安排的妥妥贴贴。


  书局的伙计和掌柜,都从他老娘留下的产业,庆余堂里抽调了。这庆余堂本是一大商号,叶轻眉走了之后,朝廷怕庆余堂再成气候又攒出另一个内库,于是就下旨令庆余堂的人不能做东和入股,伙计和掌柜一律只能替人打理生意。这番抽调来的掌柜和伙计能帮范闲干活,也算是回归本心。


  书局的家具及各类装饰器物,范若若一共拿了三个风格款式交由范闲选择,恰好,范闲选的也正是范若若看上的,整体格调素雅而大气,即便是寻常百姓见了也能生出亲切感,而对官宦世家,富贵子弟们来说,又内敛而不落俗套。


  《牡丹亭》的戏票和请柬,范若若在看了剧本后画了几张初稿,由范闲选了喜欢的,当天便送去印刷。


  至于书局开业前的宣传,目前的成本及今后的经营策略等等,范思辙也是做好了详细的统筹,甚至发挥了之前他当纨绔子弟时积攒的人脉,给澹泊书局和《牡丹亭》好好的造了一波声势,招揽了一批股东。


  这一圈看下来,最不靠谱的居然是范闲,他虽然按照记忆把上辈子看的青春版《牡丹亭》的剧本默写了下来,但对服饰,道具,选角,器乐,排戏都是一窍不通,而这些又恰好都是尚未准备的,极其重要的几个环节。


  在滕梓荆鄙视的目光当中,范闲心虚的摸了摸两人的头,又赶着滕梓荆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塞给他们以示鼓励,“若若啊,范思辙,你俩真是给我省心,走,哥请你们吃饭。”


  掐时间也快到饭点了,等范思辙把工人们遣去吃饭,他们四人便上了马车,打算找家不错的茶楼。


  车厢里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过了一会儿,范闲突然觉得外面实在是太安静了些,接着马车便停下,外边一个声音传来,“小范大人,二殿下有请。”


  长街两边是空荡的商铺,谢必安正拿剑挡在马前等范闲下来。


  滕梓荆刚要开口,就被范闲拦住了,“没事,你们先走,不用等我,一会儿我大概就直接回府了。”混迹江湖多年,滕梓荆自然认识京都第一快剑谢必安,他身为范闲的护卫对方又来势汹汹,此刻更是不愿走了,范闲只好悄声对他说,“你放心,眼下京都能对我下手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下了马车送走滕梓荆一行人,范闲进了李承泽临时让工匠搭的亭子,里面坐垫,案桌,吃食一应俱全,李承泽正像范闲第一次见他那时一样蹲坐在垫子上,专心剥着一粒葡萄,瞥见范闲来了,他咧嘴一笑,往对面一指,“来了,坐。”


  “又在与民同乐呢。”范闲也不客气,坐下后拿起筷子便开始吃,看这个架势,敢情李承泽从御书房里出来就忙着清街盖亭子摆架子了。


  李承泽把剥好的葡萄放进一个小碟子里推到范闲的面前,“没办法,我这人啊,喜欢百姓可又受不了他们那般聒噪就只能折中想出这个法子了。”


  范闲拿了个葡萄,“在靖王府可没见你这样,装侍卫不装得很开心嘛。”


  “还不是为了见你,那天我忍得可辛苦了。”见李承泽一脸委屈,范闲摆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秉承着来都来了的中华传统美德,他埋头苦吃起来。都不用猜李承泽在想什么,庆帝这么一折腾,他现在就是夹在太子和二皇子两派中间的香饽饽,是个明眼人都想拉拢他,反正《牡丹亭》之后自己就能落个清净,这会儿享受享受倒也不错。


  不过范闲倒是没猜中李承泽,他盯着范闲脖子上的红边黑布,心中一阵狂喜,还好你活着从御书房里出来,不然多没意思啊,“御书房一别太仓促,都没问你围个黑布做甚。”


  “怕冷。”范闲回的干脆,连头都没抬。


  “摘了,我想看看。”又是在靖王府后院时一样暗哑的嗓音,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压迫感,范闲感觉到,谢必安的剑随着李承泽的语调,沿着自己的脊柱一点点上移,悬停在颈后,明明包着剑鞘,却好像在将自己的衣裳一点点划开,果然他不能在这个家伙面前太放松。


  “殿下要没正经事,我便走了。”范闲调动真气反过手,让指尖轻点在谢必安的剑上,剑首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沉下一寸。


  早就知道范闲能与宫典对一掌而不伤,李承泽见此也不惊讶,“别啊,闲来无事,谈谈风月如何。”谢必安的剑收了回去。


  在靖王府的一面,李承泽给范闲实在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不过,《牡丹亭》筹备在即,这送上门来的资源包不用白不用,“殿下平日里可听戏。”


  “当然,算是半个行家。”


  先前范闲从皇宫里出来的仓促,忘了去教坊挑几个伶官和乐师,现下想再进去一趟又发现进出宫的腰牌落在了府里,这会儿遇到李承泽倒真是赶巧了。


  把李承泽剥的葡萄一扫而空,又擦干净手上的汁水,范闲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那就劳烦殿下陪我再进宫一趟吧。”


  到了教坊,范闲寻了纸笔来,写了几段唱词,叫伶官和乐师配合,他不懂戏,便在一旁听,见李承泽听完一段点头首肯,就记下他们的名字,不一会儿就得了个长长的名单。范闲嘱咐这些人收拾好家伙事,去找澹泊书局的范思辙。自己又让李承泽引路去了趟秘书省,他要来这儿找一个戏曲大家。


  刚才在马车上,京都第一才女范若若是这么评价这位大家的,“虽然为人可能有些不端,但论戏曲,真真的是个大家,能写能编能排,这么些年来,京都最为卖座的几部戏大多出自他的手。”


  “郭宝坤,有人找。”把拿了半天的毛笔放下,郭宝坤揉着肩膀出去了,一看来找自己的是范闲,他愣在了原地,也不管范闲说些什么,一律点头答应,那副呆傻的样子,让范闲都看不去了,“刚才说的,你可听见了。”


  郭宝坤按耐住心中的欢喜,“听见了,听见了,《牡丹亭》一事我定全力相助。”两人约好此后半月内郭宝坤散值时前往澹泊书局帮忙排戏。


  至此,《牡丹亭》一事除了印制剧本之外,基本预备妥帖。


  别了郭宝坤,李承泽揣着手有些不满的用肩膀撞了撞范闲,“我说,就算缺人也用不着找他吧。”


  范闲嘴角上挑,“我让殿下帮忙挑了人,不得再找个太子那边的,不然让人误会我站了队多不好。”


  李承泽轻哼一声,“你倒是谨慎。那演出那天你打算把我安置到哪儿去。”见范闲作出沉思状,“你不会没打算请我吧。”


  “嗯,说真的,我真想赚殿下一张戏票钱。”


  李承泽跟着范闲走了一路,再出皇宫,范闲就借口有事和他分开了,等着那人走远, 李承泽面上逐渐冷了下去,“给她传信。另外,让李弘成动作快点,看得见吃不着,怪眼馋的。”


  没了李承泽跟着,范闲总算能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感受感受烟火气,在酒楼里打包了一只油鸡腿,出了门他就直奔皇家别院的方向去。


  上回和叶灵儿一起来见林婉儿的时候,范闲给她留了药方,估摸着连日服用身体也该好些了,他今天过来,除了《牡丹亭》的事之外,还得和林婉儿商量好解婚约后要如何应对。


  走正门还得通报要费好大一番功夫,范闲想着上回来这儿,全别院上下都打点好了,现在翻墙进去应该也无所谓,于是找了个矮点的墙角,把油鸡腿包好往怀里一揣,一个翻身上墙跃了下去。


  还在半空中,范闲一看清院内的情形就在心里大喊不妙,院子里有十几个拿着刀枪棍棒的壮汉围成一个圈 ,范闲这一跳正好落在了他们的中央。


  为首的一个黑脸尖下巴的男子大喝一声,“范闲,总算是把你给等着了。”说着大手一挥,各类武器纷纷朝范闲砸去。


  范闲虽然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躲闪开来,几个辗转腾挪间又翻过墙头离去,“好小子,再来就打断你的腿!”


  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趁那群人没有追上来,范闲两腿一迈大步的跑开来。


  林珙瞪着范闲跳出去的墙头,“让人往上插点碎玻璃片,院里巡逻的人再加一倍,下次再见到这小子往死里打。”


  林珙向来爱护自家病弱的妹妹,每隔几天必来皇家别院看望,前些日子因为一些公务耽搁,好些时日没来,结果一来别院就发现林婉儿吃些稀奇古怪的药,还不忌口,一问,是信了一个江湖上来的神医的缘故。林珙还奇了怪了,自家的妹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见到这种人物。听了别院下人描述才知道,是叶灵儿找来的人,据说是位长相俊美的小公子,林珙心生疑虑,便拿了范闲的画像给那下人看,没想到那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对对对,就是这位公子。”


  再联想起这些日子里京都内流传的解婚约的消息,本来林珙还奇怪范闲能用什么手段办成这事,如今看来,这登徒子是要毒死自家妹妹,他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林婉儿对他言听计从。还有叶灵儿向来是不轻信他人的,如今把他往别院引怕也是被那登徒子甜言蜜语哄骗了。看来这小子是不愿意被皇家的婚约束缚,想要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把戏。


  林珙这一番思量下来,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他笃定,范闲这种登徒子下次再来往往会嫌走正门麻烦,于是找来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整天等在别院的几处矮墙边守株待兔,就为了能够抓个现行。今天他散值早,也前来蹲守,结果正好撞到范闲,只可惜给这小子跑了。


  “范闲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想着白天那女人跟自己讲的话,林珙愤恨的说,林婉儿这婚不能结,林家也不能毁在这种人手上,时不我待,他得早点出手。


  范闲跑得干脆利落,一溜烟的就回了范府,给林珙这么一吓,他老老实实的走了大门。


  “什么毛病,见人就打,要是皇帝从墙头翻过去,你还得打死他不成。”范闲嘟嘟囔囔的穿过廊道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案上有张字条被一盒点心压着,范闲拿起来一看,是范若若留的,说是中午吃完饭觉得味道很不错,就带了一盒回来让哥哥尝尝,范思辙回工地了,她和滕梓荆一起去采买些器物,晚些回来。


  范闲打开尝了一个,果然是他喜欢吃的口味,“还是若若贴心啊。”范闲吃着,突然想起怀里应该还揣着一个油鸡腿,结果伸手摸了个空,“多好的一个鸡腿,就给跑掉了。”


  “叔,这个点心好吃,你快来尝尝。”范闲叫了好几声,五竹都没出来。


  想着早上还亲亲抱抱举高高呢,难不成突然反悔跑了,范闲有些委屈又喊了一声,“叔。”


  还是没有出来。


  是时候使用秘技·五竹召唤术了!


  范闲把点心吃尽,站起身,手臂交叉置于胸前,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下去,果不其然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五竹有些无奈的抱着范闲,“摔到了怎么办。”


  勾着五竹的脖子往下一带,范闲在五竹的脸上亲了一大口,“这不是有叔嘛。”话音刚落,双唇就被衔住,不一会儿就被吻得喘息连连的软在五竹的怀里。


  “叔,你,刚才,在干嘛呢。”范闲缓了一会儿说道,他的脸颊还是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五竹低头蹭了蹭范闲的鼻尖,“过段时间我可能得去一趟江南。”


  


  


  去江南前争取来顿竹筒饭,让我来研究研究怎么起锅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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